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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richlet 2014-09-29 09:02 原文

     转自-http://blog.renren.com/blog/248100754/471276636

     在AMS的首页上找到了三条讣告,依次是V.I.Arnold(1937-2010),W.Rudin(1921-2010)和M.Gardner(1914-2010)。Arnold是最年轻的,尽管他早已不再年轻,照片上的他,苍老得让人心疼。解决Hilbert第13问题的日子过去了,证明KAM定理的日子过去了,写Mathematical methods of classical mechanics的日子也过去了。敢于批评Yau沽名钓誉的人或许还有,但敢于直斥Bourbaki把数学搞得一团糟的人,还会再出现吗?

     对热衷于各色数学谜题的普罗大众来说,Gardner是明星。对现代分析的教授者和学习者来说,Rudin是圣经。然而,对数学来说,Arnold就是Arnold,不需要进一步的诠释。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。我是否有做判断的资格,那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     我只说我所知道的Arnold。

     第一次了解到Arnold的存在性,是通过一本讲述Chaos的小书,叫《天遇》。那时给我印象更深的是Smale马蹄,相比之下KAM定理确确实实beyond my scope(直到今天仍然如此)。只当是又碰上了一位小时了了的神童而已。

     来清华以后,读到他写的ODE。食髓而不知味,觉得几何化的叙述虽然有趣,毕竟失之粗率。在P大的讨论班上提到ODE,堂而皇之地向一干人等推荐过,不是不心虚的,因为我并没有读完。他替Zorich做的书评,初读只觉得火气不轻,后来才明白针对的是Bourbaki。

     那是上学期末的事情了。在图书馆意外地找到了Arnold的一本回忆录性质的小集子Yesterday and long ago。 转录我曾写过的介绍:“1999年,Arnold老爹在巴黎出了严重的事故。据医生说,因为他左右脑的构造与常人不同(!)才使他免于一死。休养的那段时间里医生们不让他做数学,这颗伟大的头脑只好在给朋友们的回信中写一些有趣的小故事自娱。于是有了这本书。”现在想来,这或许为他的早逝埋下了种子吧。

     直到那时,我才开始了解“这颗伟大的头脑”是多么的有趣。他从不附和他人说:“是,是,是。”他最常用的口气往往是:“我用小指头就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。愿那些蠢货滚他妈的蛋!”在他看来,Bourbaki的徒子徒孙是“那些蠢货”的天然子集。他的大量言论是可以轻易google到的。每时每地这个男人都在极其尖刻地嘲笑高师和整个法国的数学教育,我不相信世界上有第二个数学家敢做这种“大逆不道”的事情。他敢。

      因为他超越了那些对“数学家”的定义。他是一个自然哲学家,是经典物理学大师,是精通数学史的考据家,是让老师们心虚的学生,是让学生们钦敬的教师,是永不歇停的捣蛋鬼,是童心未泯的赤子,是公理化方法的死敌,是几何化思考的有力实践者,是被Atiyah目为Newton、Poincare继承人的家伙,是那个自称做研究从不参考西方文献的人。他也只是Arnold。6个字母就够了。

      他的Mathematical methods,我一直断断续续读着的。有人说“易学难精”,评价得很对。蓦然回首他却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  悼念是一件多么不令人舒服的事情啊。     

      愿数学赐每一颗热爱她的心以安宁。然而我又想起了肖老师的朗诵。希望又何尝不是虚妄呢?

两个小注:

关于beyond mathematician:Gelfand曾说Kolmogorov影响他至深,尤其是使他明白“当代数学家应该成为自然哲学家”。

关于Arnold的书:以下是个人意见。Arnold不关注最一般的理论,而是尽量往浅处写,从最基础的例子开始写。你甚至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大数学家的作品,因为他用的实在只是一年级学生都熟悉的分析和代数而已。

Serre曾说法国人过于形式化,俄国人又不够精确。同时读Arnold和Serre是很有趣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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